木。

“追寻歌声 便找到风的海”

「留白」不可说(一)

♢甄刘×白大神

♢ooc严重,私设如山。

卑微求评。


白大神遇见甄刘的那一年,正是他最混蛋的那段时期。

甄刘生得干净好看,笑起来露出半边虎牙,俏皮得要命,从小就是一副要招桃花的脸盘子,偏偏还有一手漂亮的挖掘机技术,刚入学的那一年就作为新生代表去到圣MG中学进行演讲,宣扬这个新建没多久的学校的专业水平,顺道再代替学校领导的意愿吸收一批生源。甄刘对于这种活动倒是无所谓,权当扩展视野参观风景,反倒打小就与他结识的甄张有些不大乐意,多少次在他耳边嘀咕这不过就是想要接他的一张脸吸引一些无脑孩子来给学校送钱罢了。

"咱俩在一块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你每次招了桃花都不自己解决,甄刘我跟你说,这次你要是再去圣MG拽了一堆小尾巴回来,你可千万别叫我帮你擦屁股。"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单身柴犬,你得体谅一下有女朋友人士的苦处。"

甄刘打着哈哈岔开话题,心想别说是引到你那的桃花,就算是有点桃树苗苗艺昕都得给掐死在老巢里。

都是一块长大的,谁还能不知道谁?

他去圣MG的那天下了点小雪,路上滑的要命,偏生他为了好看又穿了一双一点不防滑的马丁靴,只能玩高抬腿慢动作,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从甄家村丢到了圣MG。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甄刘一心一意专注于眼前结了冰的地面,根本没分出半个眼神来在意面前突然冲出来的人——他被撞得踉跄了几步,扶着背后的宣传栏才不至于摔出镜头。而对面的人显然没有他这么好运,没有被宣传栏所眷顾的结果就是直接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地上,龇牙咧嘴,疼得眼角都泛出了晶莹的泪花:"你有病吧!你干什么呢!"

甄刘着急忙慌地伸手去扶,结果却被对方一只手给打掉了。在大冬天穿着蓝色风衣的男生透着一副飞扬跋扈的性子,褐色鬈发不怎么服帖地翘了起来,隔着浅色墨镜恨恨地盯着他看:"没长眼啊?"

小刘同学内心直犯嘀咕,有点好笑面前的富二代大概是墨镜太暗天气太阴闹不清究竟是谁撞了谁的事实,表面还要摆出一副纯良无害的笑脸来,虎牙露出一个锐利尖角,像是小小老虎威胁人的武器:"实在是对不起了,要我扶您去医务室吗?"

他舌头使了点劲,重音稳稳落在那一个您字上。对方气不太过却明点事理,眯着眼睛瞪了他两秒,到底还是气哼哼的扭头走了,留下个一瘸一拐的背影和极小的呼痛声。

看来是真摔得不轻?

甄刘摸了摸下巴,不怎么在意地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害,居然还有人敢招我们白大爷。"吴所谓拿着碘伏从椅子上蹦下来,"哪个小屁孩胆子这么大,下次尖叫惊魂夜就找他开刀?"

"看着挺小,不见得是咱们学校的。"白大神心烦意乱地扯着牛仔裤上的洞,连带出一大片血淋淋的刺眼血肉,"路都不看我也不知道…哎呦吴所谓你轻点!"

"你别动你别动,一会非得再给戳出个洞来。"吴所谓把他突然蜷起来的腿给拉直,深色药酒在膝盖上划出一片阴影,"我去帮你请个假?一会还有什么外校新生代表发言来着,估计就是个变相宣传,无聊死。"

白大神嗤了一声,接过绷带在伤口上缠了个敷衍的结:"去啊,为什么不去,那学校还是我爸赞助办起来的呢,看看谁这么有本事,上来就拿个第一出来做宣传?"

"行行行。"吴所谓白了他一眼,"人家拿不拿第一跟你半毛钱关系?又不会找到你身上谢恩了吧。"

"好奇好奇。"他把那件价格不菲的风衣像裹麻袋一样裹到身上,长腿在风雪里露出一段白皙骨节,"一起走?"

"你自己去吧白大爷。"吴所谓背着身子收拾医药箱,很是敷衍地冲他摆了摆手,"我跟漫画出去吃炸鸡去,他刚刚找到个翻墙的好地方。"

"成。"白大神想了想,"记得给我带点。"

刚刚那一下摔得着实不轻,冬季的地面上了冻,小石子全都赤裸裸地露出棱角来,划破一片皮肉,动动腿都疼得钻心。他面不改色地把重心压到右腿上去,顺嘴跟路过的几个狐朋狗友打招呼,活生生地像个没事人。

他为什么要装成这个样子呢——白大神想,这大概是有钱人家孩子的通病。他爸妈离婚得早,白首富醉心于自己的事业,常常把还是个小孩子的白大神一个人丢在家里,十天半月都见不着一次面。他也曾经尝试着去找过自己的母亲,但是那个精致的女人早就嫁给了其他的男人,抱着小小婴孩轻言细语地哄,幸福得要命,似乎从来不缺他这一个人——他那天晚上没有回家,抱着小小的身体在马路牙子上坐了一夜,第二天就发起了高烧。他迷迷糊糊地坐车回家,迎面而来的就是白首富劈头盖脸的一巴掌。

"你去哪了?去找你妈了?"一向稳重自持的白首富红了眼瞪他,手在半空中颤抖,"我不是叫你别去打扰她生活吗?!"

那时候他的个子还很矮,站起来也碰不到白首富的下巴。但是他还是很冷静地后退了一步,用孩子一双透亮的琉璃色眸子去看他父亲,眼前因为高烧而糊成了一片模糊雾气。

"我没打扰她,不劳您费心了。"

发烧能让人头晕,却会让人的思路更清醒——白大神被管家抬到床上手忙脚乱地灌药,对着刺眼的白色灯光,露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笑容来。

既然当个乖孩子从来不会被人注意,那不如疯一点好了。拉着别人同他一起坠入深渊,也总比他一个人忍受寒冬煎熬要好得多。

所以他组建color7,用自己一双弹钢琴的手将无辜的人放入烈火中反复折磨。表面上像极了不谙世事的富二代恶趣味的寻欢作乐,其实他也在无数个深夜中惊醒,那些哭泣的脸在梦中与年幼的自己重叠,让他想要伸手去捏碎那段不堪回忆的童年时光。

他装出一副飞扬跋扈的纨绔模样,借这个面皮来掩饰自己另一面的满目疮痍——

白大神在礼堂前停下脚步。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国家才要更加着力于培养专科型人才。"里面清亮的少年音顿了一下,"这已经不是那个死读书的年代了,我们要选择更加适合自己的发展路径,毕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学不会变通最终只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最后我代表挖机学校,祝大家学业顺利,心想事成。"

"谢谢。"

甄刘站在舞台的中央向大家鞠躬,聚光灯打在他挺直的背脊上,让细碎星辰落进他的眉梢眼角。而他那角在白大神眼里锐利怕人的虎牙也彻彻底底地露了出来,变成赤道附近的温暖阳光,不带商量地把白大神兜头罩了个准。

他像是黑夜里的星辰,像是严冬里的暖阳,在他的天地里灿烂绽放。

"什么?你要追人?!"

何漫画被磕到一半的瓜子呛住喉咙,憋红了脸咳得狼狈,只能赖着撒兽医叫他帮忙拍背。吴所谓手忙脚乱地拿纸去擦被喷湿了的手机屏幕,嘴张得像下巴脱了臼:"我靠,漫画你掐掐我,我感觉我大概是昨晚的春梦还没醒,周公派鬼来吓我来了。"

"去你的,谁是鬼啊。"白大神手下没留情地捏了一把吴所谓的胳膊,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后者杀猪般的惨叫,"我就是追个人,又这么惊讶吗?"

"有。"撒兽医一脸诚恳,"在你开始对别人下狠手之前,你撕掉的情书无数次让咱学校的女生怀疑你是个性冷淡。"

"没事,反正她们早觉得我是个恶棍了,躲我还来不及呢。"白大神无所谓地捋了一把头发,"回来回来,别扯远了。所以说,我到底该怎么追他?"

"不是,你得先告诉我们他是谁吧。"吴所谓咬了咬牙,"而且你喜欢的人,就算不喜欢你,你也有本事给人家拐回去吧。"

"我只知道他是挖机的,就今天来演讲那个小孩儿。"白大神选择性地忽略吴所谓的话,掏出手机,屏幕上亮着一个男孩子笑得开心的侧脸,"考第一名的肯定是个好孩子…你们帮个忙,别叫他知道我干的那些个混蛋事。"

演讲结束以后还有短暂的学校领导答疑环节,便没有学生代表什么事了。甄刘从台上跳下来,有些胆大的女孩子凑上去要电话要微信要合影,他似乎也不会拒绝,龇牙眯眼摆出配合的模样,活像一只小柴犬。白大神站在门口远远地看,忽地就想起了他早上被自己碰见的那副模样——冷静至极,眼底染半分讽刺意味,单从气场来讲便不像高一的少年了,和他这温暖自由的笑倒是真真的大相径庭。

他从后门离开,膝盖钻心地疼。

"甄刘!你的快递!"

甄张卡着点气喘吁吁地踏进宿舍门,一只手拎着被雨水给浸湿了的快递盒子丢在了甄刘的床上:"圣MG寄来的。我说啥,你给人乱留啥学校和电话这种东西?情圣啊你四处留情?"

"莫,怎莫。"甄刘叼着牙刷,含着满嘴的泡沫举手发誓,"窝泽次子留了合造,莫留联系方四的。"

"把你嘴里的牙膏给吐了再讲话,别一会滴我一床的。"甄张丝毫不客气地把人推出寝室,不一会小柴犬又踢拉着拖鞋着急忙慌地跑了回来,手在床单上胡乱抹了两下就要去拆快递:"不应该啊我这次真的只合了影!那些女孩子要联系方式我真的都没给留啊她们咋知道要寄到哪的…"

甄刘突然噤声,表情古怪地从盒子里面翻出来一部全新的芒果11plus。

"送给小朋友的见面礼物,顺带为早上撞你道个歉,雪太大了眼神不是很好。"

署名,白大神。

"…这个姑娘名字挺霸气。"甄张艰难地憋出来一句,"你不会是遇到了要包养你的富婆了吧。"

"屁。"甄刘翻了个白眼,把手机丢到旁边,"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早上撞我的那个没长眼的傻逼。"

"男的啊?"甄张从他身边一下子弹开,"我还真没看出来啊刘源儿,你什么时候有魅力到男的都拜倒在你的脚下了?"

还是个富头。甄刘在心里小声嘀咕。

他当时看着白大神磕磕绊绊地消失在越下越大的雪里,地上的一抹鲜红血迹显得格外扎眼。他本意是想演讲结束后去找一下白大神的,毕竟自己扶住了宣传栏,对方可是结结实实地磕在了石子路上,看那白花花的膝盖,想来摔得也不会轻了。但是带队老师催得紧,他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被匆匆拉上了车。公交车的车窗浮出一层浅薄雾气,窗外的寒气一点一点地渗进来,冻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站在台前与女生合影,眼神渺渺飘过数千哄闹人群,那个穿着蓝色风衣的男孩子笔挺地站在那里,干净得像一束雪中青荇。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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